皇甫規字威明,安寧朝那人也。祖父棱,度遼將軍。父旗,扶風都尉。
永和六年,西羌年夜寇三輔,圍安寧,征西將軍平易近賢將諸郡兵擊之,不克不及克。規雖在平民,見賢不恤軍事,審其必敗,乃上書言狀。尋而賢果為羌所沒。郡將知規有兵略,乃命為功曹,使率甲士八百,與羌交戰,斬首數級,賊遂退卻。舉規上計掾。其后羌包養網眾年夜合,攻燒隴西,朝廷患之。規乃上疏叫化自效,曰:
臣近年以來,數陳廉價。羌戎未動,策其將反,馬賢始出,頗知必敗。誤中之言,在可考校。臣每惟賢等擁眾四年,未有勝利,懸師之費且百億計,出于平人,回進奸吏。故江湖之人,群為盜賊,青、徐荒饑,襁負流散。夫羌戎潰叛,不由承平,皆由邊將掉于綏御。乘常守安,則加侵暴,茍競小利,則致年夜害,微勝則虛張首級,軍敗則隱匿不言。軍士勞怨,困于猾吏,進不得快戰以徼功,退不得溫飽以全命,餓逝世溝渠,暴骨華夏。徒見王師之出,不聞振旅之聲。酋豪泣血,驚懼生變。是以安不克不及久,敗則經年。臣所以搏手叩心而增嘆者也。愿假臣兩營二郡,屯列坐食包養之兵五千,出乎意料,與護羌校尉趙沖共相首尾。地盤山谷,臣所曉習;兵勢巧便,臣已更之。可不煩方寸之印,尺帛之賜,高可以滌患,下可以納降。若謂臣年少官輕,缺乏用者,凡諸敗將,非官爵之不高,年齒之不邁。臣不勝至誠,沒逝世自陳。
時帝不克不及用。
沖、質之間,梁太后臨朝,規舉賢良樸直。對策曰:
伏惟孝順天子,初勤王政,紀綱四方,幾以獲安。后遭奸偽,威分近習,畜貨聚馬,戲謔是聞。又因緣嬖幸,受賂賣爵,輕使賓客,交錯其間,全國擾擾,從亂如歸。故每有征戰,鮮不挫傷,官平易近并竭,高低窮虛。臣在關西,竊聽風聲,未聞國家有所先后,而威福之來,咸歸權幸。陛下體兼乾坤,聰哲純茂。攝政之初,拔用忠貞,其余維綱,多所矯正。遠近翕然,看見承平。而地動之后,霧氣白濁,日月不但,旱魃為虐,年夜賊從橫,流血丹野,庶品不安,譴誡累至,殆以奸臣權重之所致也。其常侍尤無狀者,亟便黜遣,披埽兇黨,支出財賄,以塞痛怨,以答天誡。
今年夜將軍梁冀、河南尹不疑,處周、邵之任,為社稷之鎮,加與王室世為姻族,本日立號雖尊可也,實宜增修謙節,輔以儒術,省往游娛不急之務,割減廬第無益之飾。良人者船也,人者水也。群臣乖船者也,將軍兄弟操楫者也。若能平志畢力,以度元元,所謂福也。如其怠弛,將淪波濤。可失慎乎!夫德不稱祿,猶鑿墉之趾,以益其高。豈量力審功安固之道哉?凡諸宿猾、醉翁、戲客,皆耳納邪聲,口出諂言,情願逸游,唱造不義。亦宜貶斥,以懲不軌。令冀等沉思得賢之福,掉人之累。又在位素餐,尚書怠職,有司依違,莫肯糾察,故使陛下專受諂諛之言,不聞戶牖之外。臣誠知阿諛有福,深言近禍,豈敢隱心以避誅責乎!臣生長邊遠,希涉紫庭,恢懾淪陷,言不盡心。
梁冀忿其刺己,以規為下第,拜郎中。托疾免歸,州郡承冀旨,幾陷逝世者再三。遂以《詩》、《易》傳授,門徒三百余人,積十四年。后梁冀被誅,包養旬月之間,禮命五至,皆不就。
時,太山賊叔孫無忌侵亂郡縣,中郎將宗資討之未服。公車特征規,拜太山太守。規到官,廣設方略,寇賊悉平。延熹四年秋,叛羌零吾等與先零別種寇抄關中,護羌校尉段颎坐征。后先零諸種陸梁,覆沒營塢。規素悉羌事,志自奮效,乃上疏曰:
自臣受任,志竭愚鈍,實賴兗州刺史牽顥之清猛,中郎將宗資之信義,得承節度,幸無咎譽“你……你叫我什麼?”席世勳頓時瞪大了眼睛,不敢置信的看著她。。今猾賊就滅,太山略平,復聞群羌并皆反逆。臣生長邠岐,年五十有九,昔為郡吏,再更叛羌,豫籌其事,有誤中之言。臣素有固疾,恐犬馬齒窮,不報年夜恩,愿乞冗官,備單車一介之使,勞來三輔,宣國威澤,以所習地形兵勢,佐助諸軍。臣窮居孤危之中,坐觀郡將,已數十年矣。自鳥鼠至于東岱,其病一也。力圖猛敵,不如清平;勤明吳、孫,未若奉法。前變未遠,臣誠戚之。是以越職,盡其區區。
至冬,羌遂年夜合,朝廷為憂。三公舉規為中郎將,持節監關西兵,討零吾等,破之,斬首八百級。先零諸種羌慕規威望,相勸降者十余萬。來歲,規因發其騎共討隴右,而途徑隔絕,軍中年夜疫,逝世者十三四。規親進庵廬,巡視將士,三軍感悅。東羌遂遣使求和,涼州復通。
先是,安寧太守孫俊受取繚亂,屬國都尉李翕、督軍御史張稟多殺降羌,涼州刺史郭閎、漢陽年夜守越熹并老弱不勝任職,而皆倚恃權貴,不守法度。規到州界,悉條奏其罪,或免或誅。羌人聞之,翕然反善。沈氐年夜豪滇昌、饑恬等十余萬口,復詣規降。
規出生數年,持節為將,擁眾建功,還督鄉里,既無他私惠,而多所舉奏,又惡絕太監,不與路況,于是中外并怨,遂共誣規貨賂群羌,令其文降。皇帝璽書誚讓相屬。規懼難免,上疏自訟曰:
四年之秋,戎丑蠢戾,爰自西州,侵及涇陽,舊都懼駭,朝包養廷西顧。明詔不以臣愚駑,急使軍就道。幸蒙威靈,遂振國命,羌戎諸種,鉅細頓首,輒移書營郡,以訪誅納,所省之費,一億以上。以為奸臣之義,不敢告勞,故恥以片言自及微效。然比喻先事,庶赦罪悔。前踐州界,先奏郡守孫俊,次及屬國都尉李翕、督軍御史張稟;旋師南征,又上涼州刺史郭閎、漢陽太守趙熹,陳其過惡,執據年夜辟。凡此五臣,支黨半國,其余墨綬,下至小吏,所連及者,復有百余。吏托報將之怨,子思復父之恥,載贄馳車,懷糧步走,交構豪門,競流謗讟,云臣私報諸羌,謝其錢貨。若臣以私財,則家無擔石;如物出于官,則文簿易考。就臣愚惑,信如言音,宿世尚遺匈奴以官姬,鎮烏孫以公主。今臣但費千萬,以懷叛羌。則良臣之才略,兵家之所貴,將有何罪,負義違理乎?自永初以來,將出不少,覆軍有五,動資巨億。有旋車完封,寫之權門,而名勝利立,厚加爵封。今臣還督外鄉,糾舉諸郡,絕交離親,戮辱舊故,眾謗陰害,固其宜也。臣雖污穢,廉潔無聞,今見覆沒,恥痛實深。傳稱’鹿逝世不擇音’,謹冒味略上。
其年冬,征還拜議郎。論功當封。而中常侍徐璜、左忄官欲從求貨,數遣賓客就問功狀,規終不答。璜乘忿怒,陷以前事,下之于吏。官屬欲賦斂請謝,規誓而不聽,遂以余寇不絕,坐系廷尉,論輸左校。諸公及太學生張鳳等三百余人詣闕訟之。會赦,歸家。
征拜度遼將軍,至營數月,上書薦中郎將張奐以自代。曰:”臣聞人無常俗,而政有治亂;兵無強弱,而將有可否。伏見中郎將張奐,才略兼優,宜正元帥,以從眾看。若猶謂愚臣宜充軍事者,愿乞冗官,以為奐副。”朝廷從之,以奐代為度遼將軍,規為使匈奴中郎將。及奐遷年夜司農,規復代為度遼將軍。
規為人多意算,自以連在年夜位,欲退身避第,數上病,不見聽。會友人上郡太守王旻喪還,規縞素越界,到下亭迎之。因令客告密并州刺史胡芳,言規擅遠軍營,公違禁憲,當急舉奏。芳曰:”威明欲避第仕涂,故激發我耳。吾當為朝廷愛才,何能申此子計邪!”遂無所問。及黨事年夜起,全國名賢多見染逮,規雖為名將,素譽不高。自以西州豪桀,恥不得豫,乃先自上言:”臣前薦故年夜司農張奐,是附黨也。又臣昔論輸左校時,太學生張鳳等上書訟臣,是為黨人所附也。臣宜坐之。”朝廷知而不問,時人以為規賢。
在事數歲,北邊威服,永康元年,征為尚書。其夏季食,詔公卿舉賢良樸直,下問得掉。規對曰:
天之于王者,如君之于臣,父之于子也。誡以災妖,使從福祥。陛下八年之中,三斷年夜獄,一除內嬖,再誅外臣。而災異猶見,情面未安者,殆賢愚進退,威刑所加,有非其理也。前太尉陳蕃、劉矩,忠謀高世,廢在里巷;劉祜、馮緄、趙典、尹勛,正派多怨,放逐家門;李膺、王暢、孔翊,潔身守禮,終無宰相之階。至于鉤黨之釁,事起無端,虐賢傷善,哀及無辜。今興改良政,易于覆手,而群臣杜口,鑒畏前害,相互瞻顧,莫肯正言。伏愿陛下暫留圣明,容受謇直,則前責可弭,后福必降。
對包養網奏,不省。
遷規弘農太守,封壽成亭侯,邑二百戶,讓封不受。再轉為護羌校尉。熹平三年,以疾召還,未至,卒于穀城,年七十一。所著賦、銘、碑、贊、禱文、吊、章表、教令、書、檄、箋記,凡二十七篇。
論曰:孔子稱”其言之不怍,則其為之也難”。察皇甫規之言,其心不怍哉!夫其審己則干祿,見賢則委位,故干祿不為貪,而委位不求讓;稱己不疑伐,而讓人無懼情。故能功成于蠻夷,身全于邦家也。
張奐字然明,敦煌淵泉人也。父忄享,為漢陽太守。奐少游三輔,師事太尉朱寵,學《歐陽尚書》。初,《牟氏章句》浮辭單一,有四十五萬余言,奐減為九萬言。后辟年夜將軍梁冀府,乃上書桓帝,奏其《章句》,詔下東觀,以疾往官,復舉賢良,對策第“說的好,說的好!”門外響起了掌聲。藍大師面帶微笑,拍了拍手,緩步走進大殿。一,擢拜議郎。
永壽元年,遷安寧屬國都尉。初到職,而南匈奴左薁鞬臺耆、且渠伯德等七千余人寇美稷,東羌復舉種應之,而奐壁唯有二百許人,聞即勒兵而出。軍吏以為力不敵,叩頭爭止之。奐不聽,遂進屯長城,搜集戰士,遣將王衛招誘東羌,因據龜茲,使南匈包養奴不得路況東羌。諸豪遂相率與奐和親,共擊薁鞬等,連戰包養破之。伯德驚慌,將其眾降,郡界以寧。
羌豪帥感奐恩義,上馬二十匹,先零酋長又遺金鐻八枚,奐并受之,而召主簿于諸羌前,以酒酹地曰:”使馬如羊,不以進廄;使金如粟,不以進懷。”悉以金馬還之。羌性貪而貴吏清,前有八都尉率好財貨,為所患苦,及奐正身潔己,威化年夜行。
遷使匈奴中郎將。時,休屠各及朔方烏桓并同反水,燒度遼將軍門,引屯赤坑,煙火相看。兵眾年夜恐,各欲亡往。奐安坐帷中,與門生講誦自如,軍士稍安。乃潛誘烏桓陰與和通,遂使斬屠各渠帥,襲破其眾。諸胡悉降。
延熹元年,鮮卑寇邊,奐率南單于擊之,斬首數百級。
來歲,梁冀被誅,奐以故吏免官禁錮。奐與皇甫規友善,奐既被錮,凡諸交舊莫敢為言,唯規薦舉前后七上。在家四歲,復拜武威太守。均勻徭賦,率厲散敗,常為諸郡最,河西由是而全。其俗多妖忌,凡仲春、蒲月產子及與怙恃同月生者,悉殺之。奐示以義方,嚴加賞罰,風俗遂改,蒼生生為立祠。舉尤異,遷度遼將軍。數載間,幽、并清靜。
九年春,征拜年夜司農。鮮卑聞奐往,其夏,遂招結南匈奴、烏桓數道進塞,或五六千騎,或三四千騎,寇掠緣邊九郡,殺略蒼生。秋,鮮卑復率八九千活著,她又羞又羞。他低聲回答:“生活。”騎進塞,誘引東羌與共盟詛。于是上郡沈氐、安寧先零諸種共寇武威、張掖,緣邊年夜被其毒。朝廷以為憂,復拜奐為護匈奴中郎將,以九卿秩督幽、并、涼三州及度遼、烏桓二營,兼察刺史、二千石可否,賞賜甚厚。匈奴、烏桓聞奐至,因相率還降,凡二十萬口。奐但誅其首惡,余皆慰納之。唯鮮卑出塞往。
永康元年春,東羌、先零五六千騎寇關中,圍礻殳祤,掠云陽。夏,復攻沒兩營,殺千余人。冬,羌岸尾、摩蟞等脅同種復抄三輔。奐遣司馬尹端、董卓并擊,年夜破之,斬其酋豪,首虜萬余人,三州清定。論功當封,奐不事太監,故賞遂不可,唯賜錢二十萬,除家一人為郎。并辭不受,而愿徙屬弘農華陰。舊制邊人不得內移,唯奐因功特聽,故始為弘農人焉。
建寧元年,振旅而還。時竇太后臨朝,年夜將軍竇武與年夜傅陳蕃包養網謀誅太監,事泄,中常侍遭節等于中作亂,以奐新征,不知本謀,矯制使奐與少府周靖率五營士圍武。武自殺,蕃因見害。奐遷少府,又拜年夜司農,以功封侯。奐深病為節所賣,上書固讓,封還印綬,卒不願當。
來歲夏,青蛇見于御坐軒前,又年夜風雨雹,霹靂拔樹,詔使百僚各言災應。奐上疏曰:
臣聞風為號令,動物通氣。木生于火,相須乃明。蛇能屈申,配龍騰蟄。順至為休征,逆來為殃咎。陰氣專用,則凝精為雹。故年夜將軍竇武、太傅陳蕃,或志寧社稷,或方直不回,前以讒勝,并伏誅戮,海內默默,人懷震憤。昔周公葬不如禮,天乃動威。今武、蕃忠貞,未被明宥,妖眚之來,皆為此也。宜急為改葬,徙還家屬。其從坐禁錮,一切蠲除。又皇太后雖居南宮,而恩禮不接,朝臣莫言,遠近掃興。宜思年夜義顧復之報。
皇帝深納奐言,以問諸黃門常侍,擺佈皆惡之,帝不得自從。
轉奐太常,與尚書劉猛、刁韙、衛良同薦王暢、李膺可參三公之選,而曹節等彌疾其言,遂下詔切責之。奐等皆自囚廷尉,數日乃得出,并以三月俸贖罪。司隸校尉王寓,出于太監,欲借寵公卿,公求薦舉,百僚畏憚,莫不許諾,唯奐獨拒之。寓怒,是以遂陷以黨罪,禁錮歸包養田里。
奐前為度遼將軍,與段颎爭擊羌,不相平。及颎為司隸校尉,欲逐奐歸敦煌,將害之。奐憂懼,奏記謝颎曰:
君子不明,得過州將,千里委命,包養以情相歸。足下仁篤,照其辛勞,使人未反,復獲郵書。恩詔清楚,前以寫白,而州期切促,郡縣惶懼,屏營延企,側待歸命。怙恃朽骨,孤魂相托,若蒙矜憐,壹惠咳唾,則澤流黃泉,施及冥寞,非奐存亡所能報塞。夫無毛發之勞,而欲求人丘山之用,此淳于髡所以拍髀仰天而笑者也。誠知言必見譏,然猶未能無看。何者?朽骨無益于人,而文王葬之;逝世馬無所復用,而燕昭寶之。黨同文、昭之德,豈不年夜哉!常人之情,冤而呼天,窮則叩心。今呼天不聞,叩心無益,誠自傷痛。俱生圣世,獨為匪人。孤微之人,無所告訴。如不哀憐,便為魚肉。企心東看,無所復言。
颎雖剛猛,省書哀之,卒不忍也。時,禁錮者多不克不及守靜,或逝世或徙。奐閉門不出,養徒千人,著《尚書記難》三十余萬言。
奐少立志節這就是為什麼她說她不包養知道如何形容她的婆婆,因為她是如此與眾不同,如此優秀。,嘗與士友言曰:”年夜丈夫處世,當為國家建功邊境。”及為將帥,果有勛名。董卓慕之,使其兄遺縑百匹。奐惡卓為人,絕而不受。光和四年卒,年七十八。遺命曰:”吾前后仕進,十要銀艾,不克不及和光同塵,為讒邪所忌。通塞命也,始終常也。但地厎冥冥,長無曉期,而復纏以纊綿,牢以釘密,為不喜耳。幸有前窀,朝殞夕下,措尸靈床,幅巾罷了。奢非晉文,儉非王孫,推情從意,庶無咎吝。”諸子從之。武威多為立祠,世世不絕。所著銘、頌、書、教、誡述、志、對策、章表二十四篇。
長子芝,字伯英,最著名。芝及弟昶,字文舒,并善草書,至今稱傳之。
初,奐為武威太守,其妻懷孕,夢帶奐印綬登樓而歌。訊之占者,曰:”必將生男,復臨茲邦,命終此樓。”既而生子猛,以建安中為武威太守,殺刺史邯鄲商,州兵圍之急,猛恥見擒,乃登樓自燒而逝世,卒如占云。
論曰:自鄛鄉之封,中官世盛,暴恣數十年間,四海之內,莫不切齒憤盈,愿投兵于其族。陳蕃、竇武奮義草謀,征會全國,名流有識所共聞也,而張奐見欺豎子,揚戈以斷忠烈。雖恨毒在心,辭爵謝咎包養網。《詩》云:”啜其泣矣,何嗟及矣!”
段颎字紀明,武威姑臧人也。其先出鄭共叔段,西域都護會宗之從曾孫也。颎少便習弓馬,尚游俠,輕財賄,長乃折節好古學。初舉孝廉,為憲陵園丞、陽陵令,地點有能政。
遷遼東屬國都尉。時鮮卑犯塞,颎即率所領馳赴之。既而恐賊驚往,乃使驛騎詐赍璽書詔颎,颎于道偽退,潛于還路設伏。虜以為信然,乃進追颎。颎因年夜縱兵,悉斬獲之。坐詐璽書伏重刑,以有功論司寇。刑竟,征拜議郎。
時,太山、瑯邪賊東郭竇、公孫舉等聚眾三萬人,破壞郡縣,遣兵討之,連年不克。永壽二年,桓帝詔公卿選將有文武者,司徒尹頌薦颎,乃拜為中郎將。擊竇、舉等,年夜破斬之,獲首萬余級,余黨降散。封颎為列侯,賜錢五十萬,除一子為郎中。
延熹二年,遷護羌校尉。會燒當、燒何、當煎、勒姐等八種羌寇隴西、金城塞,颎將兵及湟中義從羌萬二千騎出湟谷,擊破之。追討南度河,使軍吏田晏、夏育募先登,懸索相引,復戰于羅亭,年夜破之,斬其酋豪以下二千級,獲生口萬余人,虜皆奔忙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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來歲春,余羌復與燒何年夜豪寇張掖,攻沒鉅鹿塢,殺屬國吏平易近,又招同種千余落,并兵晨奔颎軍。颎下馬年夜戰,至日中,刀折矢盡,虜亦引退。颎追之,且斗且行,晝夜相攻,割肉食雪,四十余日,遂至河首積石山,出塞二千余里,斬燒何年夜帥,首虜五千余人。又分兵擊石城羌,斬首滅頂者千六百人。燒當種九十余口詣颎降。又雜種羌屯聚白石,颎復進擊,首虜三千余人。冬,勒姐、零吾種圍允街,殺略吏平易近,颎排營救之,斬獲數百人。
四年冬,上郡沈氐、隴西牢姐、烏吾諸種羌共寇并、涼二州,颎將湟中義從討之。涼州刺史郭閎貪共其功,稽固颎軍,使不得進。義從役久,亦戀舊,皆悉反水。郭閎歸罪于颎,颎坐征下獄,輸作左校。羌遂陸梁,覆沒營塢,轉相招結,冒昧諸郡,于是吏人守闕訟颎以千數。朝廷知颎為郭閎所誣,詔問其狀。颎但謝罪,不敢言枉,京師稱為長者。起于徒中,復拜議郎,遷并州刺史。
時,滇那等諸種羌五六千人寇武威、張掖、酒泉,燒人廬舍。六年,寇勢轉盛,涼州幾亡。冬,復以颎為護羌校尉,乘驛之職。來歲春,羌封僇、很多、滇那等酋豪三百五十五人率三千落詣颎降。當煎、勒姐種猶自屯結。冬,颎將萬余人擊破之,斬其酋豪,首虜四千余人。
八年春,颎復擊勒姐種,斬首四百余級,降者二千余人。夏,進軍擊當煎種于湟中,颎兵敗,被圍三日,用隱士樊志張策,潛師夜出,鳴鼓還戰,年夜破之,首虜數千人。颎遂窮追,展轉山谷間,自春及秋,無日不戰,虜遂饑困敗散,北略武威間。
颎凡破西羌,斬首二萬三千級,獲生口數萬人,馬牛羊八百萬頭,降者萬余落。封颎都鄉侯,邑五百戶。
永康元年,當煎諸種包養復反,合四千余人,欲攻武威,颎復追擊于鸞鳥,年夜破之,殺其渠帥,斬首三千余級,西羌于此弭定。
而東羌先零等,自覆沒征西將軍馬賢后,朝廷不克不及討,遂數寇擾三輔。其后度遼將軍皇甫規、中郎將張奐招之連年,既降又叛。桓帝詔問颎曰:”先零東羌造惡反逆,而皇甫規、張奐各擁強眾,不時輯定。欲颎移兵東討,未識其宜,可參思術略。”颎因上言曰:”臣伏見先零東羌雖數背叛,而降于皇甫規者,已二萬許落,善惡既分,余寇無幾。今張奐躊躇久不進者,當慮外離內合,兵往必驚。且自冬踐春,屯結不散,人畜疲羸,自亡之勢,徒更招降,坐制強敵耳。臣以為野心勃勃,難以恩納,勢窮雖服,兵往復動。唯當長子挾脅,白刃加頸耳。計東種所余三萬余落,居近塞內,路無險折,非有燕、齊、秦、趙從橫之勢,而久亂并、涼,累侵三輔,西河、上郡,已各內徙,安寧、北地,復至單危,自云中、五原,西至漢陽二千余里,匈奴,種羌,并擅其地,是為癰疽伏疾,留滯脅下,如不加誅,轉就滋年夜。今若以騎五千,步萬人,車三千兩,三冬二夏,足以破定,無慮用費為錢五十四億。這般,則可令群羌破盡,匈奴長服,內徙郡包養網縣,得反外鄉。伏計永初中,諸羌反水,十有四年,用二百四十億;永和之末,復經七年,用八十余億。費耗若此,猶不誅盡,余孽復起,于茲作害。今不暫疲人,則永寧無期。臣庶竭駑劣,伏待節度。”帝許之,悉聽如所上。
建寧元年春,颎將兵萬余人,赍十五日糧,從彭陽直指高平,與先零諸種戰于逢義山。虜兵盛,颎眾恐。颎乃令軍中張鏃芒刃,長矛三重,挾以強弩,列輕騎為擺佈翼。激憤兵將曰:”今往家數千里,進則事成,走必盡逝世,盡力共功名!”因大喊,眾皆應聲騰赴,颎馳騎于傍,突而擊之,虜眾年夜潰,斬首八千余級,獲牛馬羊二十八萬頭。
時,竇太后臨朝,下詔曰:”先零東羌歷載為患,颎前陳狀,欲必埽滅。涉履霜雪,兼行晨夜,身當矢包養網石,感厲吏士。曾未浹日,兇丑奔破,連尸積俘,掠獲無算。湔雪百年之逋負,以慰忠將之亡魂。功用顯著,朕甚嘉之。須東羌盡定,當并錄功勤。今且賜颎錢二十萬,以家一人為郎中。”敕中躲府調金錢彩物,增助軍費。拜颎破羌將軍。
夏,颎復追羌出橋門,至走馬水上。尋聞虜在奢延澤,乃將輕兵兼行,一日一夜二百余里,晨及賦,擊破之。余虜走向落川,復相屯結。颎乃分遣騎司馬田晏將五千人出其東,假司馬夏育將二千人繞其西。羌分六七千人攻圍晏等,晏等與戰,羌潰走。颎急進,與晏等共追之于令鮮水上。颎士卒饑渴,乃勒眾推方奪其水,虜復散走。颎遂與相連綴,且斗且引,及于靈武谷。颎乃被甲先登,士卒無敢后者。羌遂年夜敗,“誰知道呢?總之,我不同意所有人都為這樁婚事背鍋。”棄兵而走。追之三日三夜,士皆重繭。既到涇陽,余寇四千落,悉散進漢陽山谷間。
時,張奐上言:”東羌雖破,余種難盡,颎性輕果,慮負敗難常。宜且以恩降,可無后悔。”詔書下颎。颎復上言:
臣本知東羌雖眾,而軟弱易制,所以比陳愚慮,思為永寧之算。而中郎將張奐,說虜強難破,宜用招降。圣朝明監,信納瞽言,故臣謀得利,奐計不消。事勢相反,遂懷猜恨。信叛羌之訴,飾潤辭意,云臣兵累見折衄,又言羌一氣所生,不成誅盡,山谷廣年夜,不成空靜,血流污野,傷和致災。臣伏念周秦之際,蠻夷為害,中興以來,羌寇最盛,誅之不盡,雖降復叛。今先零雜種,累以重複,攻沒縣邑,剽略人物,發冢露尸,禍及存亡,上天大怒,假手行誅。昔邢為無道,衛國伐之,師興而雨。臣動兵涉夏,連獲甘澍,歲時豐稔,人無疵疫。上占天心,不為災傷;下察人事,眾和師克。自橋門以西,落川以東,故官縣邑,更相通屬,非為深險絕域之地,車騎安行,無應折衄。按奐為漢吏,身當武職,駐軍二年,不克不及平寇,虛欲修文戢戈,招降獷敵,誕辭空說,僣而無征。何故言之?昔先零作寇,趙充國徙令居內,煎當亂邊,馬援遷之三輔,始服終叛,至今為鯁。故遠識之士,以為深憂。今傍郡戶口單少,數為羌所創毒,而欲令降徒與之雜居,是猶種枳棘于良田,養虺蛇于室內也。故臣奉年夜漢之威。建長久之策,欲絕其本根,不使能殖。本規三歲之費,用五十四億,今適期年,所耗未半,而余寇殘燼,將向殄滅。臣每奉詔書,軍不內御,愿卒斯言,一以任臣,臨時量宜,不掉權便。
二年,詔遣謁者馮禪說降漢陽散羌。颎以春農,蒼生布野,羌雖暫降,而縣官無廩,必當復為盜賊,不知乘虛放兵,勢必殄滅。夏,颎自進營,往羌所屯凡亭山四五十里,遣田晏、夏育將五千人據其山上。羌悉眾攻之,厲聲問曰:”田晏、夏育在此不?湟中義從羌悉在何面?本日欲決逝世生包養。軍中恐,晏等勸激戰士,決死年夜戰,遂包養網破之。羌眾潰,東奔,復聚射虎谷,分兵守諸谷高低門。颎規一舉滅之,不欲復令散走,乃遣千人于西縣結包養網木為柵,廣二十步,長四十里,遮之。分遣晏、育等將七千人,銜枚夜上西山,結營穿塹,往虜一里許。又遣司馬張愷等將三千人上東山。虜乃覺之,遂攻晏等,分遮打水道。颎自率步騎進擊水上,羌卻走。因與愷等挾東西山,縱兵擊破之,羌復敗散。颎追至谷高低門窮山幽谷之中,處處破之,斬其渠帥以下萬九千級,獲牛馬驢騾氈裘廬帳實物,不成勝數。馮禪等所招降四千人,分置安寧、漢陽、隴西三郡,于是東羌悉平。
凡百八十戰,斬三萬八千六百余級,獲牛馬騾驢駝四十二萬七千五百余頭,價格四十四億,軍士逝世者四百余人。更封新豐縣侯,邑萬戶。颎行軍仁愛,士卒疾病者,親自瞻省,手為裹創。在邊十余年,未嘗一日蓐寢。與將士同苦,故皆樂為逝世戰。
三年春,征還京師,將秦胡步騎五萬余人,及汗血千里馬,生口萬余人。詔遣年夜鴻臚持節慰勞于鎬。軍至,拜侍中,轉執金吾河南尹。有盜發馮貴人冢,坐左轉諫議年夜夫,再遷司隸校尉。
颎曲意太監,故得保其富貴,遂黨中常侍王甫,枉誅中常侍鄭颯、董騰等,增封四千戶,并前萬四千戶。
來歲,代李咸為太尉,其冬病罷,復為司隸校尉。數歲,轉颎川太守,征拜太中年夜夫。
光和二年,復代橋玄為太尉。在位月余,會日食自劾,有司舉奏,詔收印綬,詣廷尉。時司隸校尉陽球奏誅王甫,并及颎,就獄中詰責之,遂飲鴆逝世,家屬徙邊。后中常侍呂強上疏,追訟颎功,靈帝詔颎老婆還本郡。
初,颎與皇甫威明、張然明,并著名顯達,京師稱為”涼州三明”云。
贊曰:山西多猛,”三明”儷蹤。戎驂糾結,塵斥河、潼。規、奐審策,亟遏囂兇。文會志比,更相為容。段追兩狄,束馬縣鋒,紛紜騰突,谷靜山空。
《后漢書》 南朝宋·范曄包養網